2011年12月22日 星期四

曼谷之春

今早讀書,重讀一本嚴肅的論述東南亞民族主義的書,是當年大學一位意欲喚起學生某種民族自覺意識形態的老師課堂的教科書。


六、七年過去,我的心境跟智識相較當初業已不同,對這樣比重的書的閱讀能力也不同。


輕鬆地,客觀地看,不帶什麼堅忍什麼磨難中台灣的心態去看。(畢竟我或許也不這麼認同台灣人需要總是保留被害者心態,覺得自己好可憐。那老舊了。)


讀導論,譯者幫讀者介紹作者。


講他的生平和遷徙頻仍的人生。


講到1973年去泰國的一段,我留意到使用了引號的一個名詞叫「曼谷之春」。


查找,這是一個重大的歷史事件,是泰國人反當年軍事獨裁的社會與學生運動,影響了後來泰國的新自由主義經濟,讓曼谷長成現在這個樣子。


但是我不太關心曼谷的樣子,我被「曼谷之春」這個引起來的名詞吸引著。我迷戀著個名詞,這個名詞在我的心裡迴盪。


聯想到許鞍華導演的電影《投奔怒海》,然後發覺雖然體裁接近,但一個越南一個泰國不一樣。聯想到十九、二十歲去了半個月的泰國,發現兩天的曼谷印象其實很貧乏。


模模糊糊的想像,吸引人的名詞,「曼谷之春」,曼谷,春。


它就是因為今早讀了一段後開始滋長在我的心裡,就像德國猶太裔思想家華特.班雅明的《柏林童年》書中描述,一個一個的名詞拼湊成他的柏林童年,我或許也一樣,「曼谷之春」或許也一樣,在生命裡雜揉了。


自己的房間.台北.2011

2011年12月17日 星期六

黑貓黑在黑山羊群裡

昨天夢了這個畫面,覺得好玩,今天花一點時間畫畫它。


自己的房間.台北.2011

2011年12月9日 星期五

寫什麼?

坐在書桌上,我想寫什麼?


其實是坐在書桌上,我想寫篇文章。


然後知覺到我並沒有什麼具體想寫的題目,所以只好先以問句起頭,至少「想寫什麼?」是問得出的。


那想寫什麼?


念頭一起,總是有什麼想法吧?不然為什麼要坐在書桌前,說是要寫?


有。最近生活中的遭遇有好些是很可以寫的,比方清冷的假日因緣際會一個人在板橋連看了兩部紀錄片,發現當下的自己與純粹的精神質素比較接近。又或者在五股幫當年大學的好友文定禮作拍攝、當晚在另一間餐廳成為研究所學弟的座上賓客,這兩場婚宴是對於年齡與人生階段的借鑑。寫作的事情也可以寫,十一月底一邊在趕一篇自己的劇本改編的小說,狀況可以說「從無到有」,而不類似原先想像的是就現成素材改編,但是非常有獲得。小的東西也可以寫,比方昨晚上冷天氣去萬隆吃了酸菜火鍋,因為這份愉快自然把工作上的惱人排解掉、不在意了。甚至下班偷閒去買兩本書的事情也好寫,前幾天看中的新翻譯出來的第三冊「追憶似水年華」和日本編劇橋本忍對黑澤明導演的回憶錄,偷了閒去買,這也是好寫的。


打斷了,一是銀行員頻敲門要找四樓,「我這裡是三樓。」一是另一位也頻敲門,年紀老一點,不曉得他要做什麼?「你這裡四樓?」無奈。「我這裡是三樓。」不長眼嗎?若要深究確實是,但不深究。


是真的想要寫一些字,寫一些東西。但是感覺卻不是那麼具體,寫作的時間也是。


我並不以此為喪,這不是什麼嚴重程度很深的大事,想寫什麼的願望並不因為寫出什麼而能完美,因為寫作是永遠無法停止的。就好像以前畫畫總想就著題目畫出個名堂,然而呆坐畫布前可能一事無成,可能甚至還被念頭的主觀框住了。後來我體悟到,重要的是把生活跟藝術放在一塊兒,活在當下也活在藝術之中,而不必勉強要馬上成就出什麼,這樣反而比較順利,因為藝術是在生活中發生,由生活間發生,才體現得了真實。


眼睛朝上頭一行行讀,看自己幾百個字到底寫了什麼?發現也還不賴嘛!寫作跟隨思想的流動走,紀錄下來的,還是有些什麼東西。不是乾枯枯的,不會因為例常為薪資汲營的工作瑣事影響而俗了起來。雖然它真的影響生活。


那就到此為止吧,至少花了一點時間,我有寫了一些什麼。


自己的房間.台北.2011

2011年12月8日 星期四

【禍不單行】等今日之三個詞語

【禍不單行】不幸事的來臨,往往不止一件。


【言猶在耳】比喻記憶上心


【誨盜誨淫】錢財外露,容易引起他人的盜心,女子故意顯出妖冶,容易引起他人淫心。比喻禍由自取。


(引述自《遠東國語辭典》)

2011年11月24日 星期四

借住的貓





有隻大貓來寄住,昨天深夜,到⋯。

把籠子門打開的時候才曉得牠這麼大。

而且是隻愛唱歌的貓。

更深夜,牠緊張地頻頻唱歌,沒辦法睡覺。

家裡的貓也被惱得很緊張,互相生氣。

人當然也被惱得很緊張,沒有人睡得著。

受不了了,有人昏睡過去⋯。

⋯。

⋯。

清晨,愛唱歌的大貓沒有唱歌,

牠望著紗窗外晴朗的天氣,好久。

牠四處流浪寄住了許久。

不曉得牠,心裡又在想什麼?

自己的房間.台北.2011

2011年11月17日 星期四

在番石榴前打坐

昨晚,印象中第一次,不然就是少有幾次吃番石榴。


飽滿得像花蕾的番石榴有深深的紫紅色,有芭樂一般大小。


刀剖兩半,把一片紫紅色的皮扒開,裡頭一粒粒紅色晶透的果實好微小,貼著聚著,靠著正乳黃色的形狀不規則的皮分作了好幾室,而每一室,又鋪著幾十粒果實,像在一塊有山壁的棉地裡低低的綁著幾十顆紅氣球。


我有點意外,怎麼跟我想得不一樣。啊,原來番石榴長得這個模樣,我記得我不是以前吃過它嗎?還是記憶錯誤了?


一點一點扒開吃,要慎防小小的果實遍地掉所以要仔細;一口一口嘴裡嚼,不能過頭怕把每個小果實裡的小苦籽嚼碎。外在的時間過去,心裡不知不覺生出了一股在努力練習什麼事的感覺。入夜了,距離外幾輛車呼嘯而過,外頭沒有多少雨。房間裡,也安靜,我在練習吃紫紅色的、飽滿的番石榴。


幾分鐘後一室吃完,細細地把籽吐在盤子裡。(乳黃色的皮也是,交交疊疊)心裡得了一種安定後,小心撕開輕薄透明的膜繼續下一室,呵,又是一片靠著山壁的棉地,又是綁得滿滿的紅氣球。


真有趣,心平靜了於是人也不說話了。


我想起這像打坐,吃番石榴就像是練習打坐。有趣。「眼觀鼻、鼻觀心,如果一開始沒辦法便數息,而後觀息。」這一夜,我面對原本陌生不知道怎麼吃的番石榴學習,而後我很專心一點一點剝一塊一塊吃,還仔仔細細地把果皮和苦籽放下。然後我不願(或許是不需要)說話,我的心好安定。然後現實時間的流動外在也內在,我觀,自在地處在當下。然後沒有多久,念頭回到現實,我發現只是在吃著一顆番石榴,從兩個小時前開始。


平日的生活或者庸碌,沒想到,生活還給我這樣一個深夜,吃番石榴,像進去大殿在菩薩前練習打坐。


咖啡廳.台北.2011

2011年11月9日 星期三

許冠英

許冠英(Ricky Hui,1946年8月3日-2011年11月8日),香港男藝人,他於1971年進入邵氏兄弟有限公司演員培訓班,1974年與許冠文、許冠傑創建許氏兄弟影業公司。在1970至1990年代初,許冠英與其兄弟許冠文及許冠傑一同演出過一系列賣座喜劇電影,包括《賣身契》、《半斤八兩》和《鬼馬雙星》等。電影中他多數扮演被欺負的小人物或諧趣角色。除了拍電影外,他亦參與演唱,主唱過歌曲如「發錢寒」、「梨渦淺笑」等,而「無情夜冷風」一曲更是由他作曲及作詞。1998年曾參與胞弟許冠傑監製的舞台劇《仲夏夜狂想曲》。他與兄弟許冠文、許冠武和許冠傑被合稱許氏一門四傑。


(引述自維基百科網站http://www.wikipedia.org/

2011年11月5日 星期六

藝文日

昨天我過了一個藝文日。在晚間的最後一個藝文活動進行的當口我猛然一驚,轉念頭;回神,舞者在眼前跳,我默默把心緒暫且壓下來,不動聲色。等中場休息時間才透露。

昨天的天氣真是晴朗,到中午前我在工作。雲是層呀疊呀柔軟的絲縷的,天是湛藍的風是舒服涼爽的。

中午後我不工作,兩個人去看電影。託朋友幫忙登記的金馬開幕試映,是許多導演拍許多五分鐘的電影。餓了,在中崙市場吃簡單的麵,心情上有激越、有感觸、有喜歡、有不平。兩個人看了二十個人拍的電影,兩個人約定等待機會把握住,一導一演,做好二十個人中或許似乎做不好的。

看完病,再又離開了咖啡廳,晚間的最後一個藝文活動是古名伸老師工作坊的舞蹈表演。華山這一棟的二樓,室內空間很開闊,窗開了風就吹來。觀眾的座椅幾列,像馬蹄形地擺,觀眾的空間便是表演者的空間。此時的我一天過去,沒有招呼人的興致也沒有認識的朋友要招呼,很好,處在自己的心緒裡頭。

第一個舞碼,香港的表演者,一男,一女。在他們彼此分隔卻朝著彼此靠近的當下,身體抖動揮舞像碎拍子,我搭著碎拍子,漸漸的念頭像弧線跳過他們,一驚,發現現下的自己,不想不想卻也過了一個標標準準的藝文日呀。然後好玩的第二個舞碼、然後特別嘉賓昔日的同窗現身即興、然後讓現場激動的幽默喜感的古名伸老師,然後,然後我也激動,窗外的涼風撫著我,想起近來我有多忙碌呀?居然快要遺忘,這樣像個藝文日的感覺。

自己的房間.台北.2011

2011年10月24日 星期一

《小團圓》裡看過的故事

最近在讀中文翻譯本的《雷峰塔》、《易經》,《易經》讀了剩一半,提筆寫寫與它們相關的兩三事。

首先會有個想頭,為什麼兩本書與《小團圓》如此相似,也與先前的出版諸如《私語》或《對照記》雷同,但是卻又以英文再次書寫,翻來覆去寫的是差不多同一個時代同一件事?或許這就是作家需要的,她得一寫再寫?

再來一邊讀會思考,或許是翻譯吧?原來的文本就已經不是中文,少了一貫張愛玲式中文的風情,又經過再一手的翻譯,兩本書讀起來實在比《小團圓》缺了許多滋味,沒有了預期的文字上推演的魅力,人物也顯得片片段段的,情感不太顯出具體。

張愛玲讓盛九莉的名字換作了琵琶,而她如夢般,又懼怕得很真實的母親從蕊秋變成了露,比比還是比比,故事還是故事,但是閱讀的過程像整骨扭不著位置,火鍋中辣椒、香料放得不對,閱讀時總覺得哪裡不安心。

雖然這個故事再讀,還是認為它很個人,但是讀起來,那些主角在空間裡的靜默,那些人物的監禁死亡,那些有人味的老媽子們說長道短的聒噪,那些捉摸不定的與親人們傭人們的親疏遠近還是依舊很打動人,心情上還是會為了家裡一個個老媽子的離開而難過,也還是不免會氣,氣那些至親不可理喻的自私,和每每不該時,人性表現出來的扭曲。

想的第三件事,是為什麼?好像作家永遠都沒放下,必得經由一寫再寫,才能讓沒大作用的膏藥敷上深可見骨的傷口,把難以拋下的往事用針尖一再去挑,挑起來看見,然後告訴自己它在那兒,並沒有丟失。這是為什麼?

想想,或許我們壓根兒沒法想像那些她經歷過的,就像我奶奶的故事,我大姨的故事,我媽媽的故事我一樣也沒有跟隨著經歷過,但是她們曾經在眼前為我描述,我聽聞後心底的震盪歷歷在目,當時的同喜同悲,那種印象一輩子也難忘。正如每個人自己有自己的故事,情緒上的事別人再怎麼樣也沒辦法同理,我每日發生的故事奶奶、大姨(她們因為死去了)、媽媽也沒辦法同理。張愛玲經歷的我們聽聞、閱讀卻始終無法參與,可是或許一定限度,我們能夠隨之同喜同悲,因為我們聽聞和閱讀,而那種深刻的印象或許一輩子也難以淡忘。

我不能說讀了《雷峰塔》和《易經》很有感觸,甚至我沒有太大感觸,但是覺得寫寫它們是好的,寫寫它們想想它們,找個角度停下來,整理這段時間的閱讀。

自己的房間.台北.2011

2011年10月16日 星期日

流浪女

「妳讀了太多垃圾書,祇會空想。」


這是安妮.華達電影《流浪女》裡頭的一句話,一句嚴厲指責的話,用在哲學碩士的牧羊男對匪類墮落的流浪女,為了他們夫妻給她地種馬鈴薯給她車屋,她卻一點事情都不願意幹。


我對電影裡頭的這句台詞和這個橋段特別有感觸,這是一個一樣不相信體制但選擇了生命的其他道路的前行者,對只是退縮但不願意面對真相的後輩的指責,這也是截至目前,幾十億人裡許多許多人應該要去思考的課題,特別青年人。


我也是學院出來的,我也讀了很多垃圾書,但或許我比較反骨,我不去追逐藝文圈、影展跟「有品味」的樣子,我工作時不必在什麼樣特色有氣質的咖啡店,我的朋友不需要特別會畫會寫會攝影堅持一點什麼樣的理想;我喜歡的人或事情或物件,只需要對生命誠實,對他人認真誠懇就可以了。


但是因為工作性質的關係,我避不開這些垃圾書族群,而且我自己還在讀所謂的垃圾書。再者,這個世道下願意像電影裡的孟娜捨棄一切真的去流浪的幾乎也沒有,人人都沒有力量去抵抗,都龜縮在潮流與社會底下求取溫飽。所以那能怎樣?只得正視它。


雖然現在的流浪男女不放逐流浪了,但是較難以忍受的,是他們變相的遊手好閒。台語有一個名詞叫「弄溜嗹」,或者形容起人叫「浮浪貢」,在我現在這個年齡附近的同輩人,特別是城市裡頭,更特別是還攪和在學院裡當「學院派」的,或許是藝文類別的裡面,人數相當不乏。


看85年安妮.華達的電影,她在當時試圖去探討法國這個族群的問題,用電影創作去瞭解他們,我覺得好佩服。世界轉呀轉的,就這麼又過了二、三十年,這個情況看起來也沒改變多少,逃遁的還是逃遁,屈服但心有不甘的還是那樣,那誠實的呢?


誠實的哪去了?還是我因為讀了太多垃圾書,只是在空想而已?


自己的房間.台北.2011

2011年10月15日 星期六

陌生

上週為了雙十回家一趟,叫鐵門,家裡養的狗靠近,表現出一慣渴盼我回家的樣子,我直視她的雙眼,心裡很異樣:啊?怎麼年糕在眼前看起來那麼陌生啊?

然後媽媽來幫我開門。

一陣子沒有回桃園,她詢問了許多生活工作上的事情,我敷衍著走向自己的房間,狗兒照慣一路亦步亦趨地跟,我擺了背包右手輕拍她的頭頂,她倒下,我摩挲她的肚皮:啊,年糕妳胖了嗎?

媽媽:哪有!她還瘦了咧!

媽媽離開,我跟年糕獨處。她躺著不起要我使勁撓背,米黃色駁雜的毛色,我問:妳的毛是不是變粗了?像豬毛一樣。

我脫下襪子走去廚房後找媽媽聊天,聊了一兩個話題後突然想到:媽,年糕的毛怎麼那麼粗?好醜唷!

媽媽:哪有醜!她不曉得是老了還是妹買的洗髮精的關係⋯,這兩天天氣冷,本來想幫她洗澡的。

那趕快洗呀,我明天自己幫她洗!

年糕用類似熊羆的走路方式緩緩走進廚房加入我們母子,安靜而逗趣。

我瞥了她一眼,還是覺得熟悉地談論著的她,這回就算來到我的眼前,仍舊覺著陌生。

我蹲下去,捏捏年糕的臉,搖晃著說:妳這傢伙髒死了,明天洗澡,洗完澡再看去哪裡兜風。(年糕喜歡隨車,無論是機車還是汽車兜風。)

然後洗了手我回房間休息,年糕也自顧自去妥著了。剛結束兩回拍攝的我身體疲憊,正面對著喧嘩的電視機放空,看可不可以沒想法,一個念頭像針剔一樣來:為什麼看年糕陌生?不關她,是你自己好一陣子沒回家了啊!

然後開始想到,近來改動的生活,替換的人生規劃。唷噢,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吧。

自己的房間.台北.2011

2011年10月1日 星期六

六祖慧能的一首偈

菩提本無樹,

明鏡亦非臺,

本來無一物,

何處惹塵埃?

2011年9月20日 星期二

陪伴著的

我有了一個,陪伴著的。

嘰哩呱啦,缺乏一點點定性,有好勝心。

我也在。

在哪?在身邊陪伴。

一直都在。

我喜歡這份陪伴,我的陪伴。

驅策我用心陪伴的,是陪伴時觀察到的善良,好心,和原本獨自一人微小的努力。

或許這個時節剛好我有多一點點力量,所以讓自己可以陪伴,費心去渲染。

但我希望,慢慢的,她也長出力量,反過來,作為我生命中的,那個,費心思,陪伴著的。

感謝生命,感謝我陪伴著的。

自己的房間.台北.2011

2011年9月11日 星期日

Woyzeck

Franz Woyzeck, a lowly soldier stationed in a provincial German town, is living with Marie, and father of a child not blessed by the church as the child was born out of wedlock. Woyzeck earns extra money for his family by performing menial jobs for the Captain and agreeing to take part in medical experiments conducted by the Doctor. As one of these experiments, the Doctor tells Woyzeck he must eat nothing but peas. It is obvious that Woyzeck's mental health is breaking down and he begins to experience a series of apocalyptic visions. Meanwhile, Marie grows tired of Woyzeck and turns her attentions to a handsome drum major who, in an ambiguous scene taking place in Marie's bedroom, arguably rapes her.

With his jealous suspicions growing, Woyzeck confronts the drum major, who beats him up and humiliates him. Finally, Woyzeck stabs Marie to death by a pond. While a third act trial is claimed by some to have been part of the original conception, the fragment as left by Büchner ends with Woyzeck disposing of the knife in the pond, and most renditions extrapolate this with him drowning while trying to clean himself of the blood after having dumped the knife in deep waters.

(引述自維基百科網站http://www.wikipedia.org/

2011年9月4日 星期日

不敢想

這兩天回家,聽到一個消息,因為糾紛跑路多年的堂哥在中壢上吊死了。


不敢想,我的腦袋下意識讓自己冷靜異常,因為一想,往事就像漫什麼似的漫在布裡,浸溼了再也拉不回。


心是悸動的。到底堂哥在我們小鬼的心目中,他是永遠的王。邱、黃、楊三個姓氏的小鬼們,從小跟著堂哥搗蛋鬧事,上了國中有些人繼續跟著他耍流氓欺負人,而他想必印象薄弱,總是待在隊伍尾巴的小堂弟的我,選擇同他們一干人遠離,走不一樣的路。


我不會後悔走開他們,但是從此生命便存有遺憾,永遠旁觀。而今堂哥走了,其他人的景況差的差,落入平庸生活的平庸,沒出息的所在多有,我不時替我們這一幫人惋惜,當年還是孩子的我們多麼意氣風發,現在不只什麼都沒有,連精神領袖都以這樣的方式羞恥地走了。


聽媽媽說,堂哥的遺書交代得清楚,他是因為感情問題使然,但家裡人談論,大抵也離不開跑路這些年,經濟條件一直不好的緣故。想法上總是會比較悲觀。


去賓儀館替他上炷香,雖然堅持不要去回想,並且希望匆匆的,但是一望見他的照片,那略帶兇狠的臉龐用軟體合成了他幾乎沒穿過的黑色西裝,我仍舊忍不住淚眼盈眶,對平靜在一旁的爸爸說:「以前我們都是跟著他一起玩的⋯。」


臨去,媽媽又再告訴我一件他的事,問不是跟多年前也是上吊身亡的親姊感情最好嗎?我說是。媽媽說,檢察官驗屍,說堂哥上吊時,擺了一張那位做酒女的親姊的照片在褲子口袋裡。


不敢想,我實在不敢去回想。


自己的房間.台北.2011

《天香》

讀完了王安憶女士的小說《天香》,第一次讀《天香》,也是第一次讀王安憶的文章。

也無從比較,不曉得這是不是就是她的寫作風格?但憑導讀裡的一段引語,朦朧間開始一書頁一書頁體會。王安憶說:「以最極端寫實的材料去描寫最極端虛無的東西。」大約百頁過去,我有了感覺,啊,美的原來是筆法間的白描!

那《天香》描什麼?它描的是明朝年間,一個上海開埠初始的大家族申家。申家從何發跡,申家的人物有哪些哪些,申家的家風是開明抑或保守,申家娶進幾房媳婦,哪一房媳婦,怎麼開始了繡活,和「天香園繡」到末了如何被傳承,分出去了,保留下來。然而這種種的描寫,都鋪排在對人物間生活行為的情感上傳達,節制而不隨意增添,反倒化作書中自成一格的況味。

就一個章回小說而言,《天香》古雅而省簡,不著意炫技,不為文論述,這第一層便讓我喜歡。書裡好多內容,但作家挑撿想講的事,把事情穩穩當講好,安安靜靜地書寫,不誇張鑼鼓點。於是愈讀,愈發感覺得深刻,心裡便愈加喜歡。

中國古典的章回小說,尤其題材描寫家族興衰的,最感到美的地方,便是那種人對過往生命凝思後,寄情於樸實生活的淡然。每個故事中的大家族,不曉得最終留下來的會是誰(總是一旁枝),但當他(她)為過往梳理,油然生出一絲毫恍若隔世的如夢感,然後發現當下的處境,有一種逝者不可追的無可奈何,也同時有一種還有簡單生活可以珍惜的安然。

《天香》也是這樣,上海的申家隨著上海的繁榮往反方向傾頹,裡頭有許多人進來,最終一個個離去,而發展成一家的「天香園繡」亦同,它隨著申家的衰敗踱了出去,此時王安憶的筆下的眼光也踱了出去,由主幹往嫁進來的媳婦沈希昭去,待申家業已撐持不住,末了終究往嫁出去的孫女蕙蘭去,從閔家、申家、沈家,最後落到了蕙蘭的張家,往下傳給了戥子和乖女兩個不嫁的外人。

闔上書頁,我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多少參雜了書中人物的生命進來,但那是可喜的,因為我與他們就著閱讀同喜同悲,但那也是可悲的,當我試圖去回想,驚覺,上海呀,你長得是多不一樣!

自己的房間.台北.2011

2011年8月19日 星期五

以馬內利

以馬內利。希伯來語,意為「上帝與我們同在」,天主教譯為厄瑪奴耳。由2個希伯來語單詞「上帝」和「與我們同在」組成。這個名稱在《希伯來聖經》中出現數次(以賽亞書7:14、以賽亞書 8:8),在《新約聖經》中(馬太福音 1:23)出現一次。


不欺瞞,我一直以來對基督徒沒有很大好感。不對盤。那種感覺像可以談話交心的朋友千萬別胡亂扯政治與意識型態似的,可以做朋友的人,別輕易討論你的基督教信仰,因為,並不會被理睬。


五月去山東採訪,九十多歲的老人家土牆上春聯寫著「以馬內利」。最近台北家附近的便利超商與屋售之間,也有一張春聯寫著「以馬內利」。就像上面的引述,這世上的基督徒以他們信仰的象徵在各自的家園做連結,我眼見而感覺到,這是信仰的連結。


然後我想知道「以馬內利」是什麼?然後我查找,接著我獲取「以馬內利」的知識,然後我想,我發現,順著本心走,我真的對基督徒沒有什麼好感。


自己的房間.台北.2011

2011年8月15日 星期一

鬼才,我的字典裡沒有放棄。

老實說,不喜歡劉家昌導演這步控制兒子以成就兒子的險招,因為那還是權威,讓人不見得能招架。


但是我喜歡他的作為,與在江湖上闖蕩施招的俠氣,玩笑江湖,一葉扁舟行蕩。


有一定高度的各領域顯要,誰敢這樣玩?誰敢像他一樣拿第二代的生涯出路這樣玩?這要多少壓力和多少勇氣?可是他去做了,不論成功與否,這相當值得敬佩。


我也欣賞他對現狀的見解與不滿,新世代的人確實白吃白喝,白聽又白罵,好壞皆不消費,連心態也不消費遑論行動。


娛樂業的問題也是,虛華不重內容,用外在的包裝就想混好日子過,不進步,自欺,還覺得那些東西很能賣。但其實已經很不能賣了。


所以導演反向操作,他走了一條硬道理的道路。他玩他兒子給眾人看,他在玩弄這個一潭死水的現狀,給大夥兒一巴掌。


不久,《唸妳》及其後續在媒體上竄紅,接著,這步險著被導演公佈,他洋洋得意地得了勝利。


然後我想起以前媽媽總說,劉家昌什麼都會,他真是個鬼才!


「我的字典裡沒有放棄,因為已鎖定妳。我從不寫空白的日記,日記裡全是妳。」


自己的房間.台北.2011

2011年8月10日 星期三

現實考量

下個題旨。「親兄弟,明算帳。」


對外人在外頭做事當然也這樣。因為家人都不免走上這條路了,更遑論外隔一層的外人。


這是「現實考量」,而我認為,再浪漫或者一廂情願的人,面對各式樣的工作,都必須要存有「現實考量」。


誰能沒有?仔細想想,這也是保護自己的措施,避免不必要的心力浪費與傷害,並且妥善地管控時間。


心呢?


盤算,不必多餘懷上什麼鬼胎。因為到底還是想好好做事,那就順著本心盡力誠實吧!


我是一個不輕易擺爛或退縮的人,所以謹慎於我,變得相對重要許多。謹慎地承諾,謹慎地抉擇,謹慎地提供,謹慎地努力完成。


所以做任何決定,不能沒有「現實考量」,不打馬虎眼,不打模糊帳。我當然會有選擇每一件事情在這個時間點的用意,這是不可避免的,因為如果只是衝動答應什麼事,相對的我還是得花上時間精力,為什麼不用考慮?


正常的型態。這不是功利,這不是無情。這是保障,這是為了把路走穩不冤枉。


唏哩呼嚕寫了篇沒章法的文章。好似寫給自己看的,用意不在於說服自己,而在提醒,而在現實中考量。


自己的房間.台北.2011

2011年8月3日 星期三

坐著的時間

坐著的時間可以做什麼?


可以看、可以聽、可以書寫、可以停。


什麼時間坐著?


等待的時間、不等待的時間、被要求著的與自動的。


坐著的時間多長?


打坐便可以很長,操練「起立!坐下!」時便很短。


坐著有什麼?


現在,有黃昏城市裡的陽光、有微涼舒適的風、有熙來攘往的車群人群、有四面八方來的喧囂、有快被遮掩住緩行的雲、有我。


我坐著,處在時間裡。


自己的房間.台北.2011

2011年7月14日 星期四

短詩一首–桃子泥

桃子泥,


摔爛了。


抬頭,桃葉搖搖擺擺


不見風。


天藍,身子悶。


瞇眼睛,


陽光炙熱;


瞇眼睛,


沒有熟桃。


自己的房間.台北.2011

2011年7月6日 星期三

Henry David Thoreau

Henry David Thoreau (born David Henry Thoreau; July 12, 1817 May 6, 1862) (properly pronounced Thaw-roe) was an American author, poet, abolitionist, naturalist, tax resister, development critic, surveyor, historian, philosopher, and leading transcendentalist. He is best known for his book Walden, a reflection upon simple living in natural surroundings, and his essay Civil Disobedience, an argument for individual resistance to civil government in moral opposition to an unjust state.


(引述自維基百科網站http://www.wikipedia.org/

回家:辛波絲卡的一首詩

他回家。一語不發。


顯然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他和衣躺下。


把頭蒙在毯子底下。


雙膝蜷縮。


他四十上下,但此刻不是。


他活著——卻彷彿回到深達七層的


母親腹中,回到護衛他的黑暗。


明天他有場演講,談總星系


太空航行學中的體內平衡。


而現在他蜷著身子,睡著了。


(引述自《辛波絲卡詩選》)

2011年7月3日 星期日

公共場所的光源



陪伴去堪景的時候,發現一些公共場所的光源竟然比想像中凌亂,但是凌亂地很有趣,發散出它們各自對空間的指涉。


人處於這樣的場所,或者無意識地接收這些能量(光、聲音、熱等等),然後長成我們現在看到的樣子。


是環境致使了人,還是人促成這樣的環境?很有趣。


自己的房間.台北.2011

2011年6月26日 星期日

給未來的兒子

未來的兒子,我願意為你植一棵生命之樹,了解你並且傾聽。


未來的兒子,我還太年輕,還沒想好該怎麼面對你。


未來的兒子,或許我只能說,你不會得到我遭受的,至少我盡量朝這個方向努力。


未來的兒子,我希望你的心好,這個世界上心不好的人總是明顯。


未來的兒子,但願我們可以一起看一部電影,而不是將來你拍部電影思考你跟我的問題。


未來的兒子,你若不喜歡被強迫變成我,我一定要有這個雅量讓你指正。


未來的兒子,如果未來你能知道你是誰,並且這樣持續生活…


未來的兒子,我該替你多麼高興。


自己的房間.台北.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