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5月27日 星期四

一路騎

今天是週四,週一的下午,我和妹妹的腳踏車一路騎,一路騎向平常不難到達的海邊。


南崁溪的腳踏車道順著南崁溪走,有幾個地方會斷,有幾個地方繞,有幾片綠地,有一些人家的後庭院,有南崁溪。


穿過市郊的棒球打擊場,上了主要幹道的大坡,就是往海邊走的路了。


路經機場的岔路,一路騎,來到港口已是黃昏。


水泥寬堤上,約莫一層樓高,有漁釣漢的剪影,一個一個。


架了腳踏車攀爬上去,一個黝黑的漢子捲起上衣,正趴著調整釣竿,而下頭是波光燐燐一道白黃色的海。


返程,體力不如來時,走得慢,但仍是一路騎。


一路騎,又是長長的公路,又是市區,又是南崁溪。


夜了,南崁溪上的幾座小小的橋亮了。


夜了,穿過地下車道,回家了。


夜了,腿酸了眼睛乏了。


夜了,我睡了。


自己的房間.台北.2010

2010年5月26日 星期三

陸戰隊員

退伍好幾年了,我才想起,我曾經也是一名陸戰隊員。


努力去想,想想起來那段時間的什麼,發現,除了想起自己的陸戰隊身分,和一些比較深刻的軼事外,其他全是空白。


也聽過男性朋友間抱怨,女性朋友間轉述,說個別當兵的種種。或許因為不愉快的記憶太過灰色,距離時間一拉遠,便先讓它給忘記了。


屏東龍泉、高雄左營、基隆西九碼頭;龍泉很膩熱、左營很疲憊、基隆,基隆,基隆的生活跟天氣類似,很鬱悶。


有時候回頭想,如果我的那一年沒有入伍當兵,是不是會更怎麼樣?退伍了,便鮮少再有這種念頭,反倒覺得,從負面的地方,為自己人生學了更多。


退伍離開基隆的那一天,我保留了忠誠袋裡的所有東西:三套小迷彩的陸戰隊員制服、兩雙黑皮軍靴、幾件內衣、床單、寫得滿滿的成功筆記、階級臂章、八卦帽、墨綠外套等等。


只是因為,我不想往後憶起軍中生活,只記得空白。


有點遺憾。最近記起來,想為它整理寫篇文章,但真正想講的,也只有那空白罷了。


自己的房間.台北.2010

2010年5月20日 星期四

16號的事






16號,我作陪去了海邊,補上週因故沒有的母親節,也順便做做兒子。


自己的房間.台北.2010

2010年5月14日 星期五

恐怖份子

從小小的甘蔗板書櫃裡抓《恐怖份子》出來看,我想知道,為什麼吳念真導演口中最好的三部台灣電影,屬於楊德昌的那部,不是《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不是《海灘的一天》,不是學院派們喜歡的《一一》,而是《恐怖份子》。


小小的螢幕前十分鐘放完,我打了寒顫,二十年前的台北市,在楊德昌的目光裡成了一座讓人不可置信的閻羅殿,灰白著臉的那些不是人,是一個個次於畜生的魑魅魍魎。


多麼可怖!但就是因為電影完美的呈現,閱讀的人會相信;愈進入,便愈感覺到心理反應的不適,愈恐懼眼前電影所呈現的世界,恐懼台北市。


然後是大量的旁觀、人的不在場,和窮無止盡的斷裂,藉由音畫對位的技巧譜寫地獄的招魂曲。


電影散場,我真的想問,敏銳如楊德昌,在二十幾年前的台北,他時刻感受到的,到底是多深多深的絕望?世界是多麼不可信?他處於怎麼樣的恐懼之下?


那,我也想問,我們的現在呢?台北市仍舊一如既往嗎?


我們,也還是一個個鬼嗎?


自己的房間.台北.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