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5月14日 星期五

恐怖份子

從小小的甘蔗板書櫃裡抓《恐怖份子》出來看,我想知道,為什麼吳念真導演口中最好的三部台灣電影,屬於楊德昌的那部,不是《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不是《海灘的一天》,不是學院派們喜歡的《一一》,而是《恐怖份子》。


小小的螢幕前十分鐘放完,我打了寒顫,二十年前的台北市,在楊德昌的目光裡成了一座讓人不可置信的閻羅殿,灰白著臉的那些不是人,是一個個次於畜生的魑魅魍魎。


多麼可怖!但就是因為電影完美的呈現,閱讀的人會相信;愈進入,便愈感覺到心理反應的不適,愈恐懼眼前電影所呈現的世界,恐懼台北市。


然後是大量的旁觀、人的不在場,和窮無止盡的斷裂,藉由音畫對位的技巧譜寫地獄的招魂曲。


電影散場,我真的想問,敏銳如楊德昌,在二十幾年前的台北,他時刻感受到的,到底是多深多深的絕望?世界是多麼不可信?他處於怎麼樣的恐懼之下?


那,我也想問,我們的現在呢?台北市仍舊一如既往嗎?


我們,也還是一個個鬼嗎?


自己的房間.台北.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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