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2月9日 星期五

寫什麼?

坐在書桌上,我想寫什麼?


其實是坐在書桌上,我想寫篇文章。


然後知覺到我並沒有什麼具體想寫的題目,所以只好先以問句起頭,至少「想寫什麼?」是問得出的。


那想寫什麼?


念頭一起,總是有什麼想法吧?不然為什麼要坐在書桌前,說是要寫?


有。最近生活中的遭遇有好些是很可以寫的,比方清冷的假日因緣際會一個人在板橋連看了兩部紀錄片,發現當下的自己與純粹的精神質素比較接近。又或者在五股幫當年大學的好友文定禮作拍攝、當晚在另一間餐廳成為研究所學弟的座上賓客,這兩場婚宴是對於年齡與人生階段的借鑑。寫作的事情也可以寫,十一月底一邊在趕一篇自己的劇本改編的小說,狀況可以說「從無到有」,而不類似原先想像的是就現成素材改編,但是非常有獲得。小的東西也可以寫,比方昨晚上冷天氣去萬隆吃了酸菜火鍋,因為這份愉快自然把工作上的惱人排解掉、不在意了。甚至下班偷閒去買兩本書的事情也好寫,前幾天看中的新翻譯出來的第三冊「追憶似水年華」和日本編劇橋本忍對黑澤明導演的回憶錄,偷了閒去買,這也是好寫的。


打斷了,一是銀行員頻敲門要找四樓,「我這裡是三樓。」一是另一位也頻敲門,年紀老一點,不曉得他要做什麼?「你這裡四樓?」無奈。「我這裡是三樓。」不長眼嗎?若要深究確實是,但不深究。


是真的想要寫一些字,寫一些東西。但是感覺卻不是那麼具體,寫作的時間也是。


我並不以此為喪,這不是什麼嚴重程度很深的大事,想寫什麼的願望並不因為寫出什麼而能完美,因為寫作是永遠無法停止的。就好像以前畫畫總想就著題目畫出個名堂,然而呆坐畫布前可能一事無成,可能甚至還被念頭的主觀框住了。後來我體悟到,重要的是把生活跟藝術放在一塊兒,活在當下也活在藝術之中,而不必勉強要馬上成就出什麼,這樣反而比較順利,因為藝術是在生活中發生,由生活間發生,才體現得了真實。


眼睛朝上頭一行行讀,看自己幾百個字到底寫了什麼?發現也還不賴嘛!寫作跟隨思想的流動走,紀錄下來的,還是有些什麼東西。不是乾枯枯的,不會因為例常為薪資汲營的工作瑣事影響而俗了起來。雖然它真的影響生活。


那就到此為止吧,至少花了一點時間,我有寫了一些什麼。


自己的房間.台北.2011

沒有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