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2月22日 星期一

池上二度行(二):時間



短短幾天,每天有每天的行程。


連綿細雨不方便外出,開了車總行。


沒去過玉長公路,聽講,以為不過是一地到另一地,有何可觀?


爬坡,過了長長的隧道,方才訝異。


這是我不知道的台灣,繼而,在敬畏中學習謙遜。


我們,都知道的太少了,甚至是自己身邊的人事。


下山路的盡頭是一整片灰撲撲的海,不曉得算玉里,還是算長濱?


漲潮的海岸邊一名女子,中板的黑大衣,雙手交握,像是面對著未可知的茫然低吟。


雨下得更大些,著涼的我又走到神龕處二樓的陽台上,幾小時前喝了熱咖啡出身汗頭已不痛。


快吃飯了,老人老車,順著柏油路的方向蜿蜒返家。


我的耳朵仔細聽那引擎聲,一直到他哐哐哐的把車停妥。


晚飯後夜了,趁著雨還不見大,趁著最後一個晚上還沒離開,抓了相機再拍一點東西。


自己的房間.桃園.2010

池上二度行(一):午後有雨



又是一年,本來沒打算再去,因緣際會,還是跟著跑一趟。


照印象準備,全派不上用場,過年這幾天池上這裡也冷,連連下雨。


大概八個小時車程,沿途看大武寬闊的海,看太麻里風災後的遺骸,和兩線道公路的坍方。


三點多,到了,在這之前還下了好一場陣雨,車身溼漉漉的。


我趕不及撐了傘,緩慢的,走向記憶中的萬安國小。


去年,表弟在這裡教運動神經差的我盪鞦韆,補足兒時的缺憾。


蹲下去,我撿起苦楝樹茶湯色油亮的果子,還有阿公說是無患子果實的東西。


山很近,雲霧像下餃子熟了掀蓋的一刻,圍攏腰半的山。


青黃兩色的樹的傘蓋,把土地祠保護住,像保護了萬安這裡的一切。


晚霞薄暮,雨下了又停,叭噠叭噠的狗掌聲,繞過我,踩向淺淺的水窪。


自己的房間.桃園.2010

2010年2月11日 星期四

年到了。


不論多少歲,孩子無憂無慮過年,若不這樣,至少也可以單為喜愛的事物煩憂。


大人們忙,白天張羅著辦事夜晚還要計算心機,把個「禮」來機關算盡。


我,不大不小,對生命的缺憾不能忘懷,在對今年過年的想像中遙想往年。


今年的我,對外在世界的感覺到了年關將至的時節反倒比較低,愈期待年,愈不知道年是什麼模樣?


盡量想,想以前還有眷村的時候,想爺爺奶奶大姨還在的時候,想孩提時候。


火柴熄滅後小女孩好失落,我的回憶也是那些光彩奪目的火光,想到的有一些,都已是不可得的了。


不過我並不傷心,生命總是這樣,有人過去,才有人來,人每天逝去自己一些,代謝掉,換作一些新生,才來決定好壞。


我也正在創造一些回憶,就像長輩父母為我們創造的,我也為後來的人創造。


年到了,我想想自己,像驚弓之鳥喊叫,要自己比今年更謙遜,拿能用的精力默默做,默默去做。


年到了,我有沒有像去年提醒的,不要重複自己的愚蠢呢?


自己的房間.桃園.2010

2010年2月8日 星期一

霧裡行走

這一兩個禮拜,桃園這裡天天起大霧。今天晚上因為一點事出去了一趟,往南走,車走在大圳提畔的小道,除了霧,除了濛濛亮的路車燈,和一些模糊的來回穿梭的人影,什麼都不見。


其實,平靜無端的夜晚對我而言已經很有魅力,噗噗的引擎聲,交會又離開的影子,沒有再多的言語,和一副副疲憊亟欲歇息的身體;而這陣子起起沒邊沒際的大霧,那就更甚。


這陣子我的心緒很不穩定,自己不曉得為什麼?眼前的一切看上去都挺好,大概是太累了。


兩天以前好了一點的我,天天伴著霧在外頭走,天天感受,除了單純直截的喜歡,也跟著眼前的霧思考、想像。


希臘導演的電影《霧中風景》?倫敦?童年記憶裡的南投大學池?


我的處境,若要論,沒有電影裡兩姐弟虛妄的謊言那樣悲壯,可我也一樣,緩緩走在霧裡,對自己可仰賴的生命,用力氣,努力掙扎著。


自己的房間.桃園.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