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1月13日 星期五

Husbands

多雨的倫敦,早晨突然暴雨的台北,午後的西門町,紐約的街景,朝我的臉面上蜂擁過來的人龍,瀰漫在酒館裡薰醉的煙酒氣,我走下戲院階梯,攜著三件大衣,三雙皮鞋,裹了三個失儀態的丈夫。


我是青年人,沒法子得知中年危機是什麼樣。就像John Cassavetes的另一部電影《Opening Night》裡頭所說,五十歲的女人怎能任意揣度七十歲的女人,怎能經歷她的愛情?但是電影總是電影,當個觀眾,是保有自由隨心所欲的。


所以,我下戲後很激動,不能克制了好一會兒。


演員都好,這是導演電影裡一向的好處。雖然我著迷的Gena Rowlands這一次只在開頭的印象照片裡露面,不在意,不減其色。後來算算,《Husbands》,已是40年前的電影了呀!想起來,便又更多了幾分敬畏。


戲裡,三個事業有成的中產階級丈夫死了死黨,情緒反應在自己身上,體現為各自的中年危機:我顛三倒四、我邊幅不修、我強詞奪理、我恣意而為、我放浪行骸、我嘻笑怒罵,我還要嘔吐,我還很髒。


誰能?誰能告訴他們想問問不出的?沒有人。真的沒有人。


於是一個個混亂的狀態在交際場裡接踵而至;丈夫們的玩笑沒有底線,丈夫們的行為沒有道理。


「我想回家了。」


戲的最後,Archie和Gus拋下樂不思蜀的Harry,自倫敦返家。


可是手捧著幾大袋機場裡買來贖罪,準備給自己孩子的兒童玩具回到家;面對長子向妻子告狀,面對幼女被欺負了的哭泣,面對後院裡的老婆大人;作為男子漢大丈夫,只能分妥玩具,拉長臉,卻顯得一點辦法也拿不出來。


真好的電影!


自己的房間.台北.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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