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4月28日 星期二

歐洲的白人/亞洲的黃人

《La Promesse》是比利時導演達頓兄弟1996年的電影,我拿在手邊一陣子了,到現在才尋出來看。


這部電影講兩個部份:種族和非法移民。故事由一對從事非法移民仲介的白人父子發端,藉由一名非裔男子因逃避稽查跌落鷹架意外死亡的事件,來檢視人性中最後剩餘的純良價值是否仍可能,也直接控訴歐洲高度城市化下的自然人,對異己相當程度的殘酷、壓迫,與漠視。


雖然電影不見得盡善盡美,甚至有的部份因為太過直言不諱而感覺斧鑿的痕跡很重,但是總的說來,能以這樣子的方式呈現非洲布吉納法索的移民,而不是獵奇或再次消費,已屬難能可貴。


《La Promesse》這部片子的主要訴求觀眾莫不是歐洲的白人,希望相對於地球上大部分有色人種的「無色人種」在觀看之後,心底能有一些思考的機會。但是反觀亞洲的黃人,或者更直接的講是使用中文的華人,在我們的社群裡又曾幾何時接受了有這樣討論種族及合/非法移民的電影存在呢?台灣今年有了一部李迪才老師的《歧路天堂》,先不論電影的重點是不是置放在類似達頓兄弟一貫擅長的社會議題上,就光說這樣講述外籍勞工題材的電影,能不能普遍引起觀眾的好奇與接納,就已是重重難關。舉例來說,我曾在一輛駛往新竹的電聯車上聽聞一名年紀約三十開外的婦人傳授另一名年紀相仿的太太如何整治家中印尼外傭的手段招式,講述起來十分自鳴得意。她們給我的不安感,便好像《La Promesse》戲裡在橋頂對著黑女人和她的嬰孩撒尿的白漢子一般。雖然坦白講在台灣並不是所有人對待外籍顧工都是上述這樣的態度,但是有了《歧路天堂》,或者類似達頓兄弟這樣的電影,我們會更加有機會增進自我對異己的了解,消弭誤解與疑懼,我認為這還是必要的。


人總是自私的,但人又是不願意有人揭發自己的自私,覺得難忍受,可是閩南話有俚語講:互相漏氣求進步。那麼,為什麼我們要避開不做到?


自己的房間.台北.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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