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8月19日 星期三

伊芙琳

十九歲的伊芙琳決定要隨水手奔逃布宜諾斯艾利斯,離開都柏林也就是今晚了。她要寫信給弟弟哈利,她要寫信給酗酒兇暴的父親,她心底掛著瘋病死去的母親給予的承諾,她掛著也死了的大弟歐尼斯特。


伊芙琳的清掃直至傍晚,她頭靠滿是霉塵的帘幕倚在窗台,眼看底下那原是孩提時耍鬧的廣場,改建後屋舍的亮紅瓦閃耀夕日的光芒。


伊芙琳在窗台上回憶,想及生命的幾個片段,想及眼下的生活。無序的感受參差錯落,彼此依著彼此的途徑交織,混雜的情思動搖了她與情郎的誓約。


入夜後,她緩步移下窗台,將兩封信平置,擺得妥貼。


穿著素雅的伊芙琳站在深夜的碼頭欄杆旁抵抗,她提著舊得不成話的黃皮箱,眼睜睜看自己相信的幸福順著引擎聲,沒入黑暗的潮湧去。


讀喬伊斯(James Joyce)的這個都柏林故事,心裡又是那樣悵悵惘惘,我的意識浮起一股淺薄的恍惚,覺得彷彿回憶只能是一種持續的遺憾,任意改不得的。


自己的房間.桃園.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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