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雨後這樣子的天空。
光呀,風呀,雲呀。
看人比平時清楚得多。
但是,也僅只是那些不碰見便陌生的人而已。
接著,你也還是遠遠地看。
自己的房間.台北.2011
又是這樣的感覺,看完一部電影走出戲院已經很晚了,看戲的也沒幾個人,只能自己靠著自己,面對電影所帶來的無言以對,發現周遭的夜晚比平時來得更沈默。
人的生活,冀求的是一種美麗,一種溫度,或者一種存留的善良,可是人卻又總是活得很辛苦,很酸楚,沒有辦法美麗。
想在親人的愛裡頭尋求一點人性的餘溫,怎麼會是這樣困難的事?每天的日子充斥聲音和無盡的色彩卻顯得很蒼白,短暫渡過了讓人安慰的時刻,緊接著又被世界的現實沖淡,而我們避免不了的,必須用習得的殘酷對待荒誕不經的現實。
然後我們看我們都是可憐人,可是誰做的不對?如果考慮幫助你活得穩當的金錢(利益),誰都沒有錯。可是當下我們便再也無法美麗,我們汲汲營營活,抽屜裡一包一包的錢,我們逃得開,但就是無法再在這世上美麗。
這世上美麗的,在看完這部電影以後,模糊不清而徬徨了。
自己的房間.台北.2011
讀名人的日記,或者自傳或者家書,其實講白了是想知道他們怎麼想,讀他們思考和感受世界的方式,然後引為借鏡。
我也是,因為喜歡安德烈.塔可夫斯基的電影,所以在書店買來他的日記,當作難得來的資料在閱讀。
本來預想會獲得的比較多的是他對人生、藝術或電影的深刻思考,沒想到很有趣,我因為導演他仔細記錄下來的生活瑣事和種種責備與抱怨得到了不同面向的安慰。
塔可夫斯基藝術家的旅程遭受政府的欺壓、影評的攻訐、同行的忌妒與誹謗,他沒有總是吞忍下,如果當面不反抗,日記裡頭必定罵得怒氣沖沖,毫不客氣。
我喜歡他這種凡性,人終究是人,誰沒有脾氣?可是在這樣自欺欺人的社會裡戲演久了,對那些實在狗屁的人事物,還發不發得了怒氣呢?有些人就偃下去了,但有些人不行,像在藝術裡追尋真實的安德烈.塔可夫斯基,他把世間的垃圾,在日記裡頭註記。
有這樣的發洩管道,才可以有繼續堅持該堅持的力氣。我很喜歡讀塔可夫斯基日記的這段過程,他帶給我很多慰藉。
自己的房間.桃園.2011
大限將至,把死亡看作一種等待,去到一個地方,由幾個至親的家人陪伴,乘涼、晚餐、交換話語,尋覓,留一個洞窟等待死亡。
在電影裡面感覺,雖然不及真正的死亡,可是能看見那個美。
生也是等來的,只是不像死亡靜默,多了一份為了存在而生的拉扯。跟出生不同,死亡是能量的流瀉,如果幸運能安然面對,自己便能凝視自己的死亡,精神的消逝、身體的停止、無語,直到凝視的靜默。
存在也只是一種狀態,人、非人、眾生、畜生、慾念帶走的身體、執著留下的時間。一切的狀態都存在,決定在人的主觀。
死如果沒有多餘的主觀,而只是對死亡的等待,認真留一個洞窟等待自身的死亡,想起來,或許真是件很好的事。
自己的房間.桃園.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