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9月21日 星期一

一部份的福建(三):泉州


回福州前我還是想完成自己的心願,能去泉州當然好。蘇董是泉州人,打了電話給老泉州的車董事長。


是累吧?沒意識到巴士已過晉江,而螢幕上的台語歌手孫淑媚等,早杳失音訊,遺落在廈門。


想停下來醒醒,便選擇肯德基裡渡過。外頭行人道上盤據了好些摩的司機,在榕柏樹蔭下對路過的旅人猛招手。圖個招客的意思到,敷衍敷衍。


跟著進去車先生的辦公室,商人的氣派具體而微。胖警察友人蹺班來搭訕,吹噓了好些事情。


霸道的名車在快車道上龜步,裡頭有泉州腔的閩南語廣播。不語走過欲攔路的乞丐身邊,買了票進了開元寺。步出寺院小妹給了錢,幾個乞丐奔上前來。


引路人事務繁忙性子急,電話鈴聲此起彼落。五分鐘的西湖公園,五分鐘的閩台緣博物館,終還是駛上了清涼山,一路上山頂。午後,有自備的安溪鐵觀音,有四五碗各色茶點心,土芒果土菜土筍凍,和提著野生龍眼竹籃扁擔的老嫗。車董事長放不下生意,仍舊暢談生飲水機的上市策略。


下了山天晚,泉州的自駕車全跑出來了。經過大小廟宇,和沒法兒轉的伊斯蘭古墓,車到了文廟的古玩市場,我聽到遠處的南音在調音。


「菜頭酸」、「石花膏」,泉州古城裡,我們用僅剩的時間品小吃。又回到文廟,八點鐘前,南音還是不開始。


我存了許多未竟的好奇與疑惑,要返福州。車董的名車消失在我們眼底,闖進入夜後的車陣中,去赴他下一個生意場。


自己的房間.桃園.2009

一部份的福建(二):廈門


接受台商長輩殷切的安排,我們仨人前晚長輩家吃過飯,便先行赴客運車站,打了明日往廈門的車票。


來福建前沒預料,想最多獨自去趟泉州,但是現下人已在南下的高速上頭,昏睡過馬上要進集美渡廈門了。


拋掉客運站拉客夥計對小妹言語的無禮騷擾,公交車透著陽光穿樹蔭,往廈門大學環海路走去。


濱海的會展中心不讓進,電話中長輩交代轉中山路輪渡,去鼓浪嶼。


鼓浪嶼有她的美,穿街過巷迷途的人不少,青年人手捧旅遊地圖查找對照,我則喜歡上這迷途。夕陽西下,巷弄口的石板路鋪設一地黃。


晚飯回中山路的步行街,不再進午後嚐過的黃則和。分攤不應地更不應景的水煮活魚後,仨人提重物瞎逛了一陣,登上回返市區的公交車,尋找欲落腳的華天花園。


折騰了一會兒問了幾次路,總算抵達蘇董事長廈門的家。他木訥我們沒話聊,他把屋子讓給年輕人,想是出門喝酒去了。


晨間我早醒,獃陽台享受舒坦的平風。後與董事長泡茶,喝上等的安溪鐵觀音,兼聊聊廈門聊台灣,問海西經濟區的事兒。


臨停吃路口的清粥小菜,每道菜色都頂了好。在客運站提上自己的行李,心情平靜地離開廈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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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份的福建(一):福州


來到福建前後有八天,因為半依親的關係,大部分的時間人都獃在福州。


從香港走,頭天晚上到,長樂機場人潮早散去。陌生的市郊,徹夜的營建工程,熱絡的素昧平生的台商長輩,拘束的本地司機。


住的是福州的商貿區,公司的十六樓。四周銀行金融大廈林立,樹兜附近喇叭聲響徹天際。


「福州仔」的城市南腔北調,連本地話也一句不懂,幸虧接待的公司小妹是漳州詔安人,濃腔調的閩南語還是能接受的。


沒兩天上鼓山,應了徐志摩幾人遊的論調;鼓山不比閩江精彩,但適合熟稔的家人,談心,作兩人遊。


在這裡的一週,兩件事情促我思考:一是與本地家人隔了一層寂寞的台商長輩,一是國立大學甫畢業好高騖遠的小妹男友。


又來到市郊的長樂機場,見識到想必一如既往的人潮與嘈雜,可是心要離開了,我成個局外的人。


自己的房間.桃園.2009

2009年9月18日 星期五

國中生

一週餘短的旅行,剛回台灣,剛回台北,疲累暫停前一天晚上對霉溼房間的修整,我模糊睡了一夜。


悶熱的緣故,凌晨四點多鐘便漸次甦醒,掙扎中淺眠,可近七點鐘還是爬起。


走過村子口愛國東路旁一塊塊的舊貨地攤,想穿過中正國中,進新隆社區熟悉的早餐店去買些東西吃。


站在杭州南路口承受太陽,有雲,忽然注意起自己身旁圍繞的,一環又一環淺藍純白制服的孩子。面向我,純白的金甌女中的小女孩子穿越過,而我與剩下的淺藍色制服的國中生,順著陽光迎來的方向,也相繼步開了豆漿店前擁擠的十字路口。


跟著他們走,轉瞬之間自己國中時的印象像雲在天際間拂過,也拂上我的心頭。


我想我忘了,國中生的我大概也類似他們這樣,每朝每朝埋首進校門。其實當時我並沒有意識到。不是忘了,我是不知道。


在晴朗的朝陽下體會這種感覺是奇異的。別的我沒想起,只看到彷彿自己也跟著進了校門,成了一名離開童年正要成熟的國中生,可又不是,十三四歲離得遠了,因此而有些不確定。


自己的房間.桃園.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