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1月20日 星期四

兩張照片


在往桃園的火車上讀完一則短篇故事,疲憊而稍事歇息。


醒後,人的神魂還是沒飄夠回來,怔怔的,摸了相機。


不盯鏡頭,讓它自己做狡猾的窺探者;它告訴我這是有趣的:車廂裡熟睡得沒樣子的男人,同寒風中傴僂疾行的洋老太婆。


我微笑,有一種山賊似的共謀。


自己的房間.台北.2008

2008年11月10日 星期一

竹圍夜濤聲



大約六點鐘過,竹圍整個兒入了夜,除了工廠附近幾盞朱黃的路燈還攏著一圈光,到處是漆黑一遍。大園段暮色的印象拋得愈更模糊了,洶湧的海濤聲在影子都不太看見的草地上鋪排夜裡的戲,風使勁兒撓幾下癢,把轎車燈吹得顫巍巍的。


我一個人坐在淺淺的海堤上,望伸手不見五指的海的方向看去,想,孤獨是怎麼回事;爾後不想,讓半月夜裡的海濤聲圍緊我,自己成個孤獨的人。


噗噗作響的摩拖引擎聲拖曳著空沒魂的身體,微黃泛白的車燈光像條帶鏈的鐵鉤子,提了我又往大園的方向離去。


自己的房間.桃園.2008

2008年11月9日 星期日

大園段暮色



來徵演的大陸阿姨們道別離開榮家,為了趕四點過後的暮色,我騎著車一路來到大園,想看看高鐵的軌道順北走,離海能多遠。


桃園的近海這些年地貌變化挺大。一來人跡本就罕至,再就是新生工業區與快速道鐵路的建起,讓這個起初是窮鄉僻壤的放逐之地,成了鋼筋混擬土蔓生的灰撲撲的荒漠。


老實講於我是喜歡的,縱使數年間它蠻橫地開發讓人惱火,但大園、觀音、蘆竹地方充斥著工業區和水泥道路的古怪樣貌,反倒讓我對海濱地區開始有了想像。


拍下這些給人挫折感的無聲的高鐵軌道後,我陷入其中,往海邊走。


自己的房間.桃園.2008

2008年11月8日 星期六

麻雀走腳邊過

中午未完的時候,桃園火車站兩側的月台早讓陽光曬盡了陰影,等待中的乘客索性就端坐在水藍色的塑料椅上不動,任太陽要曬多少曬多少。我打票進來,默默走到四車廂的位置,經過水池柳樹旁,褐色的麻雀像不怕生的幼犬,興沖沖跳過腳邊。我被牠這樣單純的舉動驚訝了一下,接著在心裡莞爾一笑:「是呀,月台本就是牠們的,要怎麼逛都行的。」


月台裡的人和麻雀因為彼此給了良善的空間,所以共處在一起,並不見排斥。這就好像人同環境,或人同世界萬物一般,若都是不相退讓,都要像水板橋上的黑黃狗,那反倒是把自己能跟對方溝通的機會都抹煞。順應著自然學謙卑,學習與事物環境共生,或許才是現代人重要的課題吧。


想,人的大方,因為自視或短視,在這個節骨眼,總覺得還比不過悠遊自在的麻雀呢。


自己的房間.桃園.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