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桃園的火車上讀完一則短篇故事,疲憊而稍事歇息。
醒後,人的神魂還是沒飄夠回來,怔怔的,摸了相機。
不盯鏡頭,讓它自己做狡猾的窺探者;它告訴我這是有趣的:車廂裡熟睡得沒樣子的男人,同寒風中傴僂疾行的洋老太婆。
我微笑,有一種山賊似的共謀。
自己的房間.台北.2008
中午未完的時候,桃園火車站兩側的月台早讓陽光曬盡了陰影,等待中的乘客索性就端坐在水藍色的塑料椅上不動,任太陽要曬多少曬多少。我打票進來,默默走到四車廂的位置,經過水池柳樹旁,褐色的麻雀像不怕生的幼犬,興沖沖跳過腳邊。我被牠這樣單純的舉動驚訝了一下,接著在心裡莞爾一笑:「是呀,月台本就是牠們的,要怎麼逛都行的。」
月台裡的人和麻雀因為彼此給了良善的空間,所以共處在一起,並不見排斥。這就好像人同環境,或人同世界萬物一般,若都是不相退讓,都要像水板橋上的黑黃狗,那反倒是把自己能跟對方溝通的機會都抹煞。順應著自然學謙卑,學習與事物環境共生,或許才是現代人重要的課題吧。
想,人的大方,因為自視或短視,在這個節骨眼,總覺得還比不過悠遊自在的麻雀呢。
自己的房間.桃園.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