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喜悅。文選.謝靈運.石壁精舍還湖中作詩:「披拂趨南逕,愉悅偃東扉。」唐.儲光羲.同房憲部應旋詩:「憲卿文昌歸,愉悅來晤語。」或作「愉樂」。
(引述自《國語辭典》)
今天的早上不用工作,生活暫且從轟炸回來沈澱,鮮少賴了半小時的床,煮煮早餐泡泡茶,供水、焚香、拜菩薩,餵貓和爬上木板凳收曬乾的衣服,陽台上風一吹,好涼,地下像狐狸的貓翻身打滾,舒緩了半夢醒的身子。
天好藍,雲微飄,鬆鬆散散。剛才有風來的時候,書房裡靛藍色亞麻的窗簾布一道一道被吹,一道一道被吹,那種布料微微顫動的姿態引人注意,我注望著,右邊綁住窗簾的小紅繩掉了,窗外明媚的陽光瞬時剪了一半。
室內的格局基本是通透的,在這樣舒服的天氣裡,待在家讀點書寫點東西,無疑是很幸福的。
前兩天聽有颱風形成,要來了。所以當我在基隆和三芝跑勘景的時候,氣溫雖然很炎熱,但是雲很絢爛,變幻得很有層次。可是這兩天又不見影,最多前天晚上風很強大,可是那並沒辦法看作是認識上的颱風。
颱風不見蹤影,但溫緩的微風卻留了下來。微風吹拂家中主人不在的小貓,讓他們懶懶地睡。長得狐狸樣的喜歡戶外,牠趴在陽台。牛一般的母貓膽子小,窩在書房我的腳邊。還有一隻行事風格很默默的黑的,隨意躺趴在客廳的一處,因為到處都有涼風。
我很喜歡用這樣的方式跟生活相處,感覺那個踏實的時光,體現在生活的細節裡,不勉強地驅策,也不需要催趕什麼,沒有多餘的情緒起伏,便讓自己溶入在安靜的時光裡,觀看,閱讀,寫作,而後安靜的接受。
因為有微風,有安適地與微風相處的小貓,跟隨著這樣的時光,我看見了生活裡其實也有我。我或而因連續不斷的忙亂而蒙蔽掉了,以為我沒有了。但我還在,是呀,我也跟風,和小貓一樣,不喧嘩,單純而安靜地存在。
自己的房間.新店.2012
時光,
腳板,膝蓋,肘,
前傾(一點),起立,
走吧走吧,回頭,還看什麼呢?
走吧走吧,鵝白色的空間,瀏看,擔憂,
想尋找一把時計:掛鐘、吊鐘、時鐘、
手錶、懷錶、電腦、
⋯,手機、
沒有,找不到,擔憂,
時光,
光,晨間或者午後,鵝白加上一點點橘黃,
有,呃,“這是”,“這是”,
不是。
趕吧,快點步,
綠色的草原,鮮的,
露水,晨間,
水露,灑水器,午後,
單調,
時間,嗎?
不是。
時光,
眼皮矇了,疲憊,鵝白色的空間裡,
肘(隨著指頭),背脊,臀,腳跟,
躺,蜷屈,
安歇,
鵝白加上一點點橘黃,微微的,
悄沒聲,光,
上了眼皮,
擰,不要,溫度,
仰頭,還看什麼呢?
沒有。
好輕,有風,
衣袖,褲腳,頭髮,
風,
不是,鵝白色的空間,
是居所裡,迎窗,草樹綠,山嵐與山巒,
晨間至午後,遞嬗的光,
時光,
過了,
以書寫的方式紀錄,
感味,時光。
自己的房間.新店.2012
台北熱了好多天,市區裡每天都三十五、六度的,密密不舒,像滾蒸籠般蒸著勞碌沒方向的台北人。
我也在公司忙了一段。今天,我可以不用工作,也用不着下市區。
可是山上的天氣也這樣,悶了好幾天,室內外氣流也不通透。
這種悶熱,是會攪擾人心緒的那種,屋裡窗子全打開,走到哪一間要做點事,都待不久。
陽台好一點,空氣比較流通,偶爾還可以來一點點風。可是這裡的白天,小黑蚊多又不怕藥,叮了腿臂紅腫一包一包的,也待不久。
晚上不見牠們,那是晚上的事,好比現在我寫這篇文章,待會兒或許閱讀,就是在已經涼爽的陽台。
今天的下午,沒辦法端坐於是在陽台灑掃,看天灰陰灰陰,悶,可是知道要下雨了。
我等待預測的結果,有,兩分鐘、三分鐘,雨絲刷刷看得見,氣氛不一樣了。但剛覺得有點涼意,雲沒有開,雨卻停了。
走開,提了桶水去刷地。
有時候也還會期待雨下下來,所以便去抬頭看天,沒有動靜,或者很緩慢地醞釀,不太確定,只感覺它悶着,雨下不太來。
有時候有雨了,淅瀝,但是一下子又滅了。
幾個小時過去,地刷完,汗透了的我提著水桶收尾,像宴席的散局。
天暗了,也涼了,沒注意早過了晚餐時間。
洗洗澡,沖去一些疲勞。
走出去便利商店,天幕落黑。
回頭,拿著冷飲,疲勞而吃不下飯的我明白,不用再期盼今天悶着的天氣下雨,因為這裡,已經又回歸夜晚的溫度,一天也過去了。
陽台.新店.2012